曲突徙薪、焦頭爛額


從霍光的故事,看討老婆的重要。


 


 


曲突徙薪,曲是動詞,弄彎的意思,突是名詞,是煙囪,也就是把直的煙囪弄彎的意思。徙薪就是把燒火的薪木搬離開火爐旁邊。這二樣作為都是為了要避免火災的發生。


這段話出自班固漢書的霍光傳,霍光是霍去病同父異母的弟弟,霍去病死後,漢武帝把霍光留在身邊。武帝的太子因事被癈,並株連幾千家。武帝殁時,在去世前託霍光輔佐八歲的英帝,英帝在廿一歲早逝,霍光立昌邑王,後來發現昌邑王不行,又請皇后下詔癈帝,另立原來太子的孫子,是為漢宣帝,漢宣帝是個好皇帝,中興漢室頗有建樹,霍光功不可沒。


但霍光國事很行,家事卻亂成一團,其原因出自霍光的老婆,她是丫頭扶正,丫頭扶正也許還好,錯就錯在姻親一家人不學無術,又陡然富貴,出入皇宮沒有規矩,狂妄到以為可以把皇帝幹掉自己家人來幹。霍光在世,尚有所節制,霍光殁後,家人,大舅子小舅子、小姨子,都白天晚上隨意進出後宮,完全不守禮制。而且生活驕滛奢侈無度,待人倔傲,完全不把皇室看在眼裡。最後謀圖造反,被漢宣帝派人平亂,最後落得滿門抄斬,還株連九族,霍氏一族於焉殆盡矣。


一開始,茂陵地方的書生徐福,看到霍氏專權,又行逆道,料其必亡,但又不希望見到霍氏敗亡,於是三次上書漢宣帝,望漢宣帝採取措施。但漢宣帝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後來,霍光死後,他的家人謀反,有人告發,宣帝將霍家滿門抄斬,並株連九族。宣帝對告發的人大加獎賞,卻把上書的徐福給遺忘了。


有人為徐福打抱不平,就上書宣帝,說:戰國時,齊國人淳於髡(ㄎㄨㄣ)有一次去朋友家作客,見到主人家的煙囪太直了,旁邊還堆滿了柴草,於是就勸說主人:“你應該把煙囪改成彎的,把柴草搬遠點,否則會有火患。”主人聽了,並不回應。不久,這家果然失火,幸虧鄰居們來幫忙,才將火滅掉。主人為了感謝鄰人的相助,就辦了酒席答謝他們。


酒席上,因奮力救火而被燒得焦頭爛額的人坐在上座,其他的論功行賞,獨獨忘了當初給他警示的淳於髡。有人看不過眼,就對主人說:“如果當初你聽客人一言,不至於今日落得費酒、肉,辦宴席,差點亡於火災。今天你論功請賓客,建議你曲突徒薪的人被忘在一邊,而焦頭爛額者卻為上賓(曲突徙薪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主人這才醒悟過來,趕忙請來淳於髡。如今茂陵的徐福數次上書請陛下防止霍氏有變,卻沒有獎賞。望陛下能明察,重視徙薪曲突之策。


宣帝於是賜徐福帛十匹,並許以官職。


 


 


天天的感慨:


 


我有一位至親,從小孤苦,但自來奮發向上,又為人敦厚誠懇,做事實實在在,一輩子規規矩矩。


 


看了霍光傳,不由得不想起他來。我的這位親人,雖然一表人材,又是公務人員,又在公餘苦讀得到了大學學位,但是因為為人不善交女朋友,所以到了卅歲才有人來提親。


 


第一次提親,對方見我那至親如此條件,哪有不積極行動的。記得我才只有十一歲的一個晚上,他和父親提及要結婚,在那個時代,父親很多表弟或遠房表弟,要結婚前都會來家裡先和父親提一下,一方面是尊重,再方面那時候父親財力不錯,可以周濟他們。父親是個直性子的人,聽完了,父親就說,大舅和大妗子都說對方門風不好,我看緩緩,再找旁人家閨女吧!我的那位至親說,如果您這麼說,那我一輩子做和尚好了。父親聽到這裡,也就嘆口氣說,好吧!我就無論如何支持你了。


 


四十年過去了,對方一家人把我的至親搞得宛如進了人間煉獄,一家人和霍氏一族真的相去不遠。不讀書不打緊,又夸夸其言,貎似仗義而行,但卻不知義字是什麼。真中了父親的話,一家人都沒有人讀書沒有關係,但家族裡起碼要有個懂得仁義禮教的人,他們家自來就沒有個讀書人,這可怎麼行?父親已去世十七年了,他的話言猶在耳,而我那至親的活罪還沒受完呢!


 


很多年前,陪他們夫婦去一間王母娘娘廟問因果,王母娘娘一開口就對他說:你業障太重了,又對他老婆說,妳也是,你們要好好修。我拗不過他老婆的簇擁,也上前給王母娘娘看,不過王母瞧瞧了說,你天性好,人品好,做什麼都會有成,王母娘娘喜歡你這樣的人,和你有緣,說完還送我香包什麼的,其他人見狀也要討香包,但母娘說這是有緣才給的,當下搞得我有些尷尬,因為我壓根不想來看什麼勞什子因果的。況且那時候,我正倒霉中,根本不信什麼娘娘的話,現在想想,還真有點準。


 


霍光的姻親,讓他被滅了九族,這等於是霍去病一族都被滅了,想霍光小心翼翼地輔佐漢室五十年,只是扶正了一個Y頭,落得九族滅絕。我想以霍光的聰明老成,他那裡會不知道他身後必有禍事呢?只是娶錯了老婆,又以為老婆和舅子們雖然笨,但應不會笨到惹上殺身之禍,但他那裡知道,人雖冥頑不靈,但又自以為聰明到可以搬倒皇帝,惹來如此大禍,就算霍光還活著,又能如何呢?


 


所以奉勸還沒結婚,或要再婚的人,要去對方家中看看。


看看對方家人是不是待人接物都客客氣氣,談話不夸夸而言,而是有禮有分。對方家人不一定是很有學問,但至少是老老實實,不讓人覺得突兀。家中對長輩是不是孝順,是不是兄友弟恭。最好還能看看,是不是總有幾本書散放著,表示有人在看書,不一定是什麼書,只要是有些品味的書。


 


 


你不曲突徙薪防患於未然,就只好等著一輩子焦頭爛額了。


 


 


 


千萬別學霍光,也不要學我的那位至親,要不就乾脆做和尚或尼姑修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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