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9鹿角溪濕地晨跑


 



 


寄全椒山中道士  唐。韋應物


今朝郡齋冷,忽念山中客;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


欲持一瓢酒,遠慰風雨夕;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


天不亮的冬天,在承天禪寺後山跑山,放眼望去「空山無人,水流花開。」這蘇軾的名句對照韋應物的這句「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讓流著汗快喘不過氣來的跑山者,在這個無人的空山的當下,心中有了濃濃的禪意和對遠人的懷想。


山跑完了,第二天又改在河邊長跑,早晨四點多摸著黑起床準備到大漢溪左岸的鹿角溪堤防道路跑,以小碎步跑到河堤的時候已是五點開外了,天色還是全黑的,拉拉筋,熱身一下,就從城林橋開始往鶯歌方向跑了。


漆黑的河堤上遇見了零零星星地單車騎士和慢跑者,慢跑者大多是老面孔,雖不知道名字,但也都有點頭之交,這好像元曲中的:「雖無刎頸交,卻有忘機友。」當然偶而也見到不識字煙波釣叟支根釣竿在溪水邊不畏寒流地蹲在那裡。



 


十二月媽媽和小妹夫妻回台,我的路跑也就暫停了下來,但是面對明年一月份的山中馬拉松,我還是憂心悚悚,於是就在大家還在睡覺的時間來練跑。


前幾天在火焰山承天禪寺後山練習跑山,在東北季風中,跑 六公里 的山路,後半段身體的自發熱已克服了寒意,在冷風中開始有了汗流夾背的快感。下著細雨的山區,只有孤單一個人跑著,心中漫想著韋刺史到山中尋訪全椒道士而不遇;古人通訊不便,想必刺史上山前無從通知道士,到得道士山居處,只見空洞無物,唯有落葉滿山。或許在山上等了幾天也不見道士歸來,只能做首詩,然後在樣期盼相見,卻又見不著面的情形下,悵然歸去。然而我想,兩人雖然不見,但心中互有默契,這分心中的意境已勝過朝朝暮暮。


苦楝樹已結得處處果實



鹿角溪濕地的苦楝樹結了一大片的金鈴子,熟的成金黃色,也有些晚熟的還是青色模樣。金鈴子又稱苦苓,可以入藥,可以和香蕉放在一起,讓香蕉慢熟,作用非常的多,只不過因為名字取的像台語的可憐,於是很多人家不願意在自家宅旁種植,下回有空當專門為苦楝樹寫一篇文章來平反一回。


春天的苦楝花帶著濃又高雅的香氣 



今年春天在河堤上折枝返家,在桌上的淡紫色苦楝花。



只一眨巴眼,就到了冬天,苦楝樹已將小紫花換成了金黃色的金鈴子。



還沒有完全變黃的青色苦苓



這樣在大漢溪畔,從春天苦楝樹開花的芬芳到了冬天金鈴子結果的美麗,長跑的人也在苦楝樹的見證下跑過了四季,這緣分結的真好。


城林橋跑到鶯歌,再從鶯歌折返,跑回了城林橋,一共是 十七公里 ,在最後幾公里加足了馬力看看能跑多快,看了看GPS錶,速度是每小時 十五公里 ,想起了前幾天看ESPN播放馬拉松比賽,冠軍選手平均時速是 二十公里 ,我在衝刺的上氣不接下氣中,著實佩服職業選手的能耐,平均 二十公里 ,簡直是匪夷所思。


衝回了城林橋,看了看錶,平均時速是8.5公里上下,雖然練習量不是很夠,但在馬拉松之前,也只能這樣了;目標是在三小時折返點關門前不要被擋住就好了,至於六小時內能不能完成,則盡力而為了。


跑完了 十七公里的路,一點兒也不覺累,反而有種流了汗的踏實感;回首鹿角溪濕地步道,空蕩無人,唯有風聲瑟瑟,好像知道我的心事似地,訴說著屬於另一個人在遠方冬季的禪意:「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是啊!人生總是有些人、事、物,沒來由的讓人感覺:何處尋覓呢?


 


回首堤防步道,來回十七公里的路,竟也輕鬆地跑完,這在四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看苦楝樹高高的枝椏從溪邊蔓爬上來,快長到步道上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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