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猶如此,人何以堪。」
世說新語中有一則「木猶如此,人何以堪。」的感人故事,講到恒溫行經過去的駐紮地,看見當年他所種植的小樹都已成了大樹,於是下馬撫樹攀條,回想人生種種,不覺泫然泣下。後來 鄧麗 君唱的雲深情也深的歌詞中也借由這故事,用「輕輕問一聲,悄悄告訴你,門前的小樹,都已成緣蔭。」這幾句詞,點出了思念的往事,和思念遠方久未相見的情人。
但今天的話題:「鳥猶如此,人何以堪。」不是說經過了哪兒看了以前飼養的小鳥變成大鳥或老鳥,而心生感慨。而是在雪梨旅遊的時候,我和女兒在路邊看到一隻小鳥,它不畏生地在我們旁邊洗澡的事。
喜歡養鳥的人,尤其是從野外抓鳥回來養到生了好幾代鶵鳥的人,最喜歡看鳥洗澡。鳥洗澡也分水浴和沙浴二種;夏天的時候,鳥喜歡站在淺水中,用翅子把水弄滿全身,頭也鑽進水裡,搞得全身濕逹逹地;而沙浴大多在冬天有暖陽的時候,小鳥會把翅子全部弄在熱砂子裡,很滿足的把自己一半埋在砂子裡。
當鳥在做完水浴的時候,有時候玩的過頭,會把羽毛弄的太濕而影响它的飛行能力,所以對小鳥來說,這時候是它相對危險的。鳥在做砂浴的時候,如果有貓在附近也是很危險的,因為貓撲過來的時候,小鳥會來不及從砂中脫身飛起,那就要成了貓的晚餐。
小鳥如果放心地在人們面前洗澡或做砂浴,就表示它心中沒有恐懼,才敢放心大膽的在人的面前洗澡,不怕小命丟了。以前養小麻雀的時候,最喜歡看冬天小麻雀斜躺在砂子裡做砂浴,它們還半閉著眼睛在寒冷的冬天裡享受砂子的餘溫。
我養的小鳥都是可以放在外面,自己會飛到我手上,所以做砂浴都是在外面建築工地的砂子堆裡,我負責幫它們把風看有沒有貓,它們則盡情的玩,一直到我用口哨叫它們跳回手上回家為止。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但樂鳥者是啥呢?
在雪梨皇家植物園路旁,柏油路和人行道駁坎之間,這樣一丁點的水裡,小鳥在我們腳下自在的洗澡,我要女兒不要動,讓它洗個過癮,小鳥抬頭望了望我們,就大大方方的表演洗澡秀了。看了小鳥這麼相信素昧平生的我們父女二個陌生人,不過我們心中其實也動過想要把它抓起來的念頭,小鳥相信我們不會危害它,但其實我們並不是那麼完全可以讓它信的過的,想到這兒,真覺得我們的人格真的比不過一隻小鳥,真是「鳥猶如此,人何以堪。」
回想起來,這是我和女兒共同的回憶,也許等爸爸很老了,有一天,父女二人又會談起這場小鳥洗澡秀,人生其實是滿美好的,不是嗎?雖然偶而會想起希臘哲學家說的:「人生最終還是不免死亡。」但是有了過程中的幸福,放在阿賴耶識中,這幸福就可以放永久永久,不因死亡而終止了。
公園裡長的超大的厥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