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眷戀






 


"Sea-Fever"

I must down to the seas again, to the lonely sea and the sky,
And all I ask is a tall ship and a star to steer her by,
And the wheel's kick and the wind's song and the white sail's shaking,
And a grey mist on the sea's face, and a grey dawn breaking.

I must down to the seas again, for the call of the running tide
Is a wild call and a clear call that may not be denied;
And all I ask is a windy day with the white clouds flying,
And the flung spray and the blown spume, and the sea-gulls crying.

I must down to the seas again, to the vagrant gypsy life,
To the gull's way and the whale's way where the wind's like a whetted knife;
And all I ask is a merry yarn from a laughing fellow-rover
And quiet sleep and a sweet dream when the long trick's over.

By
John Masefield (1878-1967).


 


海的眷戀


 


我必定要再回到大海,去向那寂寞的大海和天空,


我所要的一切只不過是一艘高高地船和一顆陪伴我的星星,


去聽舵輪嗒嗒、風的歌唱和白色風帆冽冽抖動的聲音


去看遮住大海的灰色薄霧和在這灰色中曙光的破曉。


 


我必定要再回到大海,因為不停止的潮水呼喚,


一個狂野、清晰又無法讓人拒絕的的呼喚,


我所要的一切只不過是有著白雲飛揚的一個颳風的日子,


去看、去聽,海水猛烈的濺打和浪頭白沬的迸破,還有海鷗在這之上的叫聲。


 


我必定要再回到海上,為了那流浪式的吉普賽人的生活,


為了去那海風像一把打濕了的刀子一樣的地方,去過著像海鷗又像鯨魚的日子,


而我所要的一切只不過是一股股快樂的縄索和隨著它轉動一起歡笑的轉輪,


還有安靜的入眠和一個甜美的夢,當走完了一條長長水路之後。


 


天天的感言:


大學畢業後,就開始了海上的生涯,一會兒的功夫,就過了卅年了,對海厭倦了嗎?對海眷戀嗎?曾經隨著不一樣的船隻到了大平洋、大西洋、印度洋、紅海,地中海、婆羅的海、黑海、還有結了冰的冬季的五大湖區。到了全世界這麼多臨海的地方,堆積起來的回憶,有許多寂寞、有許多危難、也有許許多多的快樂和驚奇。


這首詩在每一小段都用很少很淺的文字描寫出了水手們又深又廣的感觸和回憶。


第一段就以一艘高大乾舷的船和一路相隨的星星展開旅途,讓我回想在駕駛台上感覺到羅盤隨著轉動發出的嗒嗒聲,還有船艛外呼嘯的風聲和被風吹的冽冽做響的號旗。又彷彿讓我在瞭望中看見了灰濛濛的海上,和破曉前在海上的各種心情。


第二段是屬於海水的,不停起落的潮水呼喚著我們,讓我想在一個有風,天上也有著被風吹著的白雲的日子;再看著海浪有時候四散地打在甲板上,有時浪頭潰散在甲板,打散一甲板的泡沬。


末段,讓我想想,是不是偶而,只是偶而,還想過過吉普賽人的流浪生活呢?偶而我們也會回想在海上被濕冷的海風打的臉面疼痛的感覺,真的像詩裡面寫的:「像一把打濕了的刀子一樣」。而海員周遊四海,不就像是海鷗或者是隨季節遷徙的鯨魚一樣嗎?當船舶靠岸時,纜繩的每一股細索(註)都開始高興了起來,而它們的喜悅也讓隨著絞動纜繩而轉動的轉輪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而在像海鷗長時間飛翔之後,或者像鯨魚辛苦的經過了長途之旅後,海員們能好好睡上一覺,做個好夢,這心情只有真正長時間經過海上生活的人才能真正體會。


<註>英文yarn :是繩索之意。船用纜繩統稱Rope,每一條Rope依功能由九股或六股不等的strand捻成,而每一strand又由好幾個yarn捻成。所以yarn就是纜繩的每一小部份。


詩中的merry yarn是指船上纜繩的每一根細索都快樂了起來,連帶著用來絞纜繩的轉輪也笑了起了。就好像海員也因為航程即將結束,使得航海中緊張和寂寞告一段落,而且又可以到靠泊港去做小小探險了,心中的情緒,千絲萬縷,每一根都輕鬆快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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