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的心
「我來自偶然,像一顆塵土,有誰看出我的脆弱;
我來自何方,我情歸何處,誰在下一刻呼喚我;」
三妹夫,寶兄,在發現罹癌,樂觀地奮戰了一年之後,二月七號還是在沒有料想到的時刻中突然但安詳地走了。
就在他過世的前二天,二月五號傍晚,我在高雄跑完了馬拉松回到台北,去三妹他們家探視他,當時他的氣色頗好,我很高興地告訴他,他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他也看著我說:「漸漸有力氣了,止痛嗎啡也不太用了,起碼能再混個二年吧!」他精神奕奕,臉上表情堅毅而樂觀,當時大家都很高興,就連醫生也認為是不可思議地家居照顧。
二月七號上晚上十點多,我忙了一整天,正要早早入睡時,十一點多接到三妹的電話,電話中只簡單的說:「叫119救護車送醫院了。」我立即開車趕到新店慈濟醫院,到了醫院已是快半夜十二點了,到了急診室,三妹夫已經在病床上過世了;三妹和外甥、外甥女在一旁陪著他,傷心不已。我心疼地和他們分別擁抱之後,就站在床前,對著他說:「寶哥,放心走吧!三個小朋友有舅舅在,不要擔心!」
接著就轉到了醫院的助念室,在助念室大家就從半夜一直助念「阿隬陀佛」到早晨,五點鐘我先回家一趟,三妹和外甥們繼續助念;八點鐘我又回到醫院,接續了助念最後的功課,這時三妹要我趨前看看,原來經過八小時的助念,寶哥整個臉色變的安詳如入睡一般,我和三妹都在悲傷中為往生的他歡喜了起來,也為助念阿彌陀佛的不可思議的功得覺得讚嘆!
三妹夫長我六歲,從來就是健康寶寶,幾乎每天長泳 二千公尺 ,又定期做身體檢查,他常說:「不注意身體,就是對孩子不負責。」卻沒想到仍然在定期體檢之後不久,因為下腹微疼,再回門診檢查時竟然發現了是第三期的癌症,雖然不能接受這事實,但寶哥依然樂觀地認為撐著五年應該可以。只是事與願違,上天自有祂自己的安排,人生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由自己安排,不是嗎?
寶哥和大兒子、女兒
在三妹和孩子們悲痛不已的當下,我突然發現,三妹夫對我的意義,他不只是偶而和我喝二杯的酒友,他更是我心愛的三妹和外甥們心中最重要的寄託,在他們的心中,沒有人可以代替夫婿和父親的角色。
「Life is nothing but a dust in the wind」生命只不過是風中的一顆塵埃,偶然而來,又倏然而逝,誰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在萬般無奈中,才了解,原來我們是這麼的脆弱。
沉思中,我突然了悟,原來所有我們身邊的人都是菩薩(天使),大家各以不同的方式在這個世界為我們示現,無論悲歡離合都在在示現世事無常,彼此在這五濁惡世互相度化,在這能忍(娑婆)世界互相勉勵。
我喜歡和孩子們一起玩,所以妹妹們的小朋友都和我從小到大玩在一起,不論是美國的迪士尼,台灣的六福村、野柳、墾丁,四處都玩遍了。
天天和小兒子
十多年前照於木柵動物園和老婆、二妹、小妹和小朋友
寶哥則有他的Tempo,有他的朋友,於是陪小朋友的時間自然就少了;我想這是他最後這一年比較後悔的事,但這並無損於孩子們對他的愛,他的小兒子在父親過世後在臉書上這麼寫著:「我還來不及對老爸說愛他,還來不及對老爸說對不起,還來不及帶女朋友給老爸看,還來不及告訢老爸說我all pass。」而小外甥在父親去世後,立即把小鬍子刮掉,因為他爸爸一直叼念著要他刮掉。人在極度悲傷時都會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去做一些事,雖然守孝期間不可以刮鬍子,但我相信寶哥在天上一定很欣慰,而且又有誰忍心苛責他呢?
寶哥和小兒子
大約廿年前,我們三家人一起去動物園玩,而那一次我們用剛買了的攝影機把全程錄了下來,而且成為經典;寶哥往生後,我把陳年影片重新整理,又定格抓出了每一個鏡頭成了相片,在製作中心中竟響起了「感恩的心」這首歌,感謝寶哥的陪伴,在都是我們娘家的一群人中,他總是風度良好地在一旁,他走了,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他不但是我的妹夫,也是我真心的好朋友,好朋友這世上並不多。
寶哥走後,外甥女每天都夢到他回來帶著她去吃飯,在夢中,父女其樂融融;家人也都夢見他風度翩翩的回來,想必他去了很好的國度;在他的下一刻,總有善因緣等著他。
廣欽師父說:「無來無去無煩惱!」有情眾生,如何識得這境界?如何在悲歡離合中,仍然保有一顆平靜的心?這功課,可難修的緊呀!
寶哥!謝謝你這位菩薩的示現。對你的陪伴,我們都感恩在心,而相信我們總會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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