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ψ(Phi)的奇幻之旅


 


     


 


李安拍的電影是少年π的奇幻之旅,π是圓周率;我的故事是ψ(Phi)的奇幻國中數學之旅,ψ就是空集合的符號,國中一年級的數學空集合之旅,堪稱是我自己一場「少年ψ的奇幻之旅」。


大家先念段數學教學內容,猜猜看這是講什麼?猜對了,算您有慧根!


「雞鵝魚雞鵝直接弟魚蒜似: boyboy,燈魚浮燈魚,腳雞、臉雞」


「雞鵝Aboy魚雞鵝B油僧Awe B弟雞鵝」


「孔雞鵝似忍鵝雞鵝弟滋雞鵝」


 


眾看倌們您如果像那六祖慧能大師,只在教室外聽得「以無所住而生其心」就大徹大悟一切法一切經,那麼就有可能一下子就懂了上述文字(我還在參透後加上了標點符號!),因為一切法因緣最大的障礙就是文字障。


不賣關子了,請大家看看這雞鵝魚滿天飛的天書的答案:


「集合與集合之間的運算是 包含 不包含 等於 不等於 交集 聯集」「雞鵝魚雞鵝直接弟魚蒜似: boyboy,燈魚浮燈魚,腳雞、臉雞」


「集合A 包含於 集合B 又稱A B 的子集合」


「雞鵝Aboy魚雞鵝B油僧Awe B弟滋雞鵝」



「空集合是任何的子集合 」「孔雞鵝似忍鵝雞鵝弟滋雞鵝」


 


上一段文字是我在國中一年級上學期數學老師上課的內容,文字翻譯絲毫不誇張,當年老師是 張X傑 老師,是從大陸上海過來的五十上下的老人(當時看來),國語完全搞不定,上課那更是棉花店失火-甭彈了,除了少數江浙同學能完全聽得懂之外,其他同學簡直是鴨子聽雷,完全靠慧根來領悟了。我更是非常痛苦的在課堂上度過他在上面講課的時光,因為除了聽不懂之外,他還會隨意體罰學生,罵學生又極其缺口德,常常辱及學生父母親及家人;有回我拿自修在下面看他教的內容,就被他從後面狠狠的揪住耳朵還同時用力打我的後腦杓,痛的我是強忍著眼淚閉著嘴叫苦,有時候他也會用千斤力量抓學生的肩膀肩井,有幾回痛的我一星期都不能好好睡覺。


後來我才明白,當年我們那班是實驗班,他覺得考不好的同學丟了他的臉,而那年頭又興老師開補習班,我又沒去捧場,家長又沒去送禮,而偏偏當時我們家境又非常好,在他看來,當然我們家是很不上道。


自來有北方人槓子頭脾氣的我,更是不甩他的課,上課更不鳥他,而這位老師也下手絕不手軟,我和許多同學在他手底下都吃不不少苦頭,自然,那數學成績也就不堪入目,回家常常又被父母親責怪。那時候又正值叛逆青春期,更加厭惡這位上海怪咖!


但是現在想起來,他也算我的啟蒙恩師,為什麼呢?因為那一整年雖然數學沒學好,但是上海話倒學的差不多了,至少聽的能力可以逹到托益800分的水平了。以致於後來我到上海去工作,上海人交談中,我大約可以聽得懂個七七八八。數學沒學好,倒把上海話練的小成,這就是我的少年ψ(Phi)的奇幻國中數學之旅。


 


 


《 國中二年級 》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地到了國中二年級,換了一位師大剛畢業的女老師,她一上課就看了我們國中一年級的數學分數,然後就發考卷考一份大約是小學數學總內容的總測驗。考完後,第二堂課她就改好了,然後給每位同學評語,當她講到我的時候,她說:「你數學程度很好,一年級不好沒關係,今年要好好用功喲!」我聽了之後,就愛上了這位女老師,自此數學就常考一百分,抽考、競試幾乎都一百分居多,九十多分都很少。這位女菩薩後來也是大妹、二妹、三妹的國中數學老師,我們家兄妹受她的恩惠真多,稱之為菩薩,除了心懷感激還是感激。


 


《 國中二年級的數學抽考 》


 


國中二年級下學期,學校又辦全校數學抽考,我又遇到了那位雞鵝 魚 老師來監考,快要考完的時候,同學在問我問題,要我打pass給他,被這位老師看到,他又重重地從後面下極重的手,用力抓著我肩井的兩根筋,痛的我齜牙咧嘴,然後又狠命的好像要撕裂似地拉著我的耳朵,我痛的眼淚鼻涕都快流了出來,可也拿他沒轍,他還用他特有的尖銳聲音以上海國語說:「你就是不用功,只想作弊!」


他體罰完了我,事後又不甘心地向我的數學老師打小報告,只是他沒有料到我的數學女老師對他說:「他是我們班上好學生,數學都常考一百分,不會作弊啦!」女老師後來問我怎麼一回事,我據實以告,那位師大剛畢業的漂亮女老師只對我說:「不要緊,我知道你是好學生。」


 


《 多年後的相逢 》


 


從脫離少年ψ的奇幻數學之旅後,我的數學一直都很好,考高中和大學的數學也都是高標,國中一年級的數學和那位瘋子老師恍如一場不堪回首的惡夢一般。


大學時期,我搭公車經過基隆女子高中,車停下來,乘客上車,我一看不是別人,就是 那位傑 老師;原來他在國中教學不久,家長群起反應,不久後就調走了,調來調去又調到了基隆女中。他上車來坐在我的對面,顯得老態龍鍾、疲憊不堪的樣子,我想,他到那裡應該都不會太快樂吧!


過不一會兒,他抬頭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我藍色大學服上繡著的名字,他以和以前完全一樣濃濃地上海國語說:「你讀大學啦!」我笑笑點點頭,他也笑笑回我,二個人就沒再說些什麼。我想他應該是已經忘了我究竟是他哪個時候的學生了,但他不知道,我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只不過心中早已沒有怨懟,只覺得那是年少不懂事的一場惡夢,看了他皺了的白襯衫和不太稱頭的褲子和衣服,倒有些同情他的感覺在心裡。


 


《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


 


大約二十年前,我在上海浦東江南造船廠監工二個多月,到最後幾天工作快要收尾的時候,我和船廠的人開會,我就說:「各位每次開會都說應付應付我,然後又跟我說打包票(上海話說:閒話一句(口音講:A渥一居)),現在快完工了,結果還是沒弄好。」接著我又把這兩個月來他們之間用上海話交談不想讓我知道的內容用不太熟練地上海話大致講了一遍,在場的人都駭了一跳,原來這台灣來的天天船長聽得懂上海話,那這二個月來開會不想讓我知道,用上海話講的內容,不就被我聽了個明明白白了麼?一時大家面面相覷,接不下我的話頭去,當然到最後他們也就照我的要求把工作順利完成。原來在船廠修理的那艘船的船員都是北京人,除了北京話什麼話也聽不明白,江南造船廠的工程師或工人,只要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他們彼此之間就用上海話講,我雖然聽的明白,但也不挑破,一直到最後才來個三刀六面,把話全往明了說。


 


在上海工作結束,送行的聚餐晚宴上,江南造船廠的人好奇的問我:「天天船長,您是在哪兒學的上海話呢?」這讓我不禁又想起了少年ψ的國中數學奇幻之旅,一個人低著頭笑著,想起了久遠時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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