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台灣第一條高速公路

 

 

桃子花開  

 

《 大學時期高速公路打工 》

 

民國六十幾年,當時我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父親在那一年生意失敗,我們一家人頓失收入,過著明天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日子。雖然公立大學的學費是一千七百塊,但對當時的我來說,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向父母親開口要錢,因此放暑假的時候,就拜託人幫忙找了一個在公速公路上做小工的工作。

那時候基隆到台北的公路是麥克阿瑟公路,雖然崎嶇難行,但已是當時全台灣少數很好的公路之一了,在經國先生一句:「今天不做,明天會後悔。」的號召之下,十大建設在沒有錢的情況,向世界各國借貸之下,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高速公路也是當時十大建設之一,對於窮孩子來說,能有台腳踏車騎就很不錯了,高速公路是用來做什麼的?在我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開始在高速公路打工了,我的工作就是在廢土棄置場管理卡車把癈棄土倒在指定的地方,並且逐一登記,當然有時候也做點臨時小工,一天的工資是台幣89塊,一般工人是99塊,中午便當錢是十塊錢,但我為了省十塊錢,就每天買一個火燒(槓子頭)做中飯,每天清晨四點半起床,騎著爸爸以前的舊單車從基隆到八堵,再從八堵派出所後方小路走過吊橋,再走到公路旁和工人們聚集,等待小貨車在七點左右來接我們,再分別送到工地去。

 

這樣子,在二個月之內,我可以存下大約四千塊,再加上航運公司和謝清雲清寒獎學金提供的獎學金,除去學雜費和向學長買中古教科書的錢,我還能剩下大約四千塊交給媽媽,她可以幫妹妹們交學費,或買點什麼,而那時候警員的薪水不過是五千塊左右,所以四千塊是蠻好用的。

 

《 讓人熱血沸騰的抗爭 》

 

突然有一天,工人們說,基隆的黨外人士在交流道工地抗爭,不讓工程繼續下去,於是好奇的我們就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那時候沒有民進黨,只有黨外,我記得當時基隆最有名的黨外人士就是省議員周滄淵,當時還沒有開放選立委等國會議員。所以當時發起抗爭的都是以省議員為主的黨外人士,他們慷慨激昂地演講,說明高速公路根本是賣台,根本是壓榨窮人。我記得其中幾項重點是:「高速公路是開給有錢人和國民黨用的,我們老百姓一個月賺幾千塊,有誰能買得起一輛二十幾萬的小轎車?(一世人攏買麥起!)」這句話讓我深受感動,我不要說買車,就連能不能讀完大學都有問題,對有錢人和開黑頭車的官員和國民黨,簡直是深痛惡絕。他們又說:「高速公路也是為了鎮壓我們用的,等開好了,國民黨的軍隊和坦克車就可以很快的開到我們這裡,對我們鎮壓。」這一點也讓群眾為之鼓躁。

 

我們家自來是深藍軍,但是從那一天之後,我對黨外人士另眼相看,覺得他們真了一起,為我們小老百姓發聲。回家後,我和爸爸說起這件事,爸爸說:「他們都是亂講的,跟共產黨那一套都一個樣,唬攏老百姓。」當時大學一年級的我,心中忿忿不平,覺得爸爸一點兒也不對,從此父子二人也就很少再對話。

 

又過了五年,我在南部當兵,放二天假的時候,大家包遊覽車北上回家,在車上我才想起了當年抗爭不讓造路而最後被警察驅趕的群眾,那些帶頭的人,個個開著進口車在高速公路上跑著,那麼當年煽情的事呢?被利用的大學生呢?我才發現被共產黨害的一窮二白,家破人亡的父親是在付出了多少代價之後,才能一眼就看破這些跳樑的技倆;難道我們也要付出家破人亡的代價嗎?

 

今天反服貿的學生和以往反高速公路的技倆如出一轍,由一小部份激進台獨學生利用煽情口號,在學生前途茫茫的時候,造成大家狂熱反中、反馬,但卻不知道自己的高度根本很低,就像當初說「高速公路是蓋給國民黨和有錢人用的」一樣,看不到世界大趨勢,徒然做了少數狂熱政治學生的血祭,這些政治學生將來政治前途一片大好,可是絕大多數盲從的人呢?還有犧牲了全台灣利益的後果呢?

 

立法院佔住不讓,黑衣抗爭凱道,很多人只是為了愛台灣,不讓台灣受傷,這和當年為了擋下國民黨軍隊和坦克車而開的高速公路的那些愛鄉愛土的熱情民眾,又有什麼二樣?

 

但話又說回來,當年我也是被煽動到激動不已的大學生,那時候也有更多社會群眾也支持反高速公路,想想今天群眾的無知和熱情,我也沒有比他們高明多少,因為群眾是最容易被煽情的,尤其是這些職業政客和職業學生,他們最善於利用人性弱點,讓大家義憤填膺、群起發難,最後他們也會全身而退,並且得到令名和美好的政治前途 。

 

不過就事論事,一百個馬英九也比不過半個蔣經國,但他們為台灣的好卻是相同,只是手腕差太多。馬英九只讀論語、孟子和正氣歌,這些都是硬碰硬的事,他不好好讀讀老子,老子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如何把事情做好又不致於鍋焦魚爛,這事有空咱們再另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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