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生病了
一向身子骨不怎麼硬朗的三妹,突然間暈眩不支,緊急送到台大醫院急診室後,才發現右耳失聰,高音低音都聽不到了。
送到馬偕醫院做高壓氧治療,略有起色,可是只恢復了30分貝,要到60分貝才能聽到一點聲音。西醫至此宣佈暫無更好的辦法,於是我們決定讓她去大陸做中醫治療。
三妹小我七歲,她出生時我在基隆謝婦產科陪媽媽看著她生命的第一天,我牽著她走人生的第一步路,拉著她爬第一次山,載著她坐第一次的三輪車。小學她總是全班前三名,國中總是全校前十名,高中總是全校名列前矛。因為,她在那裡唸書都有哥哥和姐姐的盛名給她壓力,所以她也努力的不輸給哥哥姐姐。
大學聯考,她考的不理想,大妹在家大哭,我在國外聽到了,心裡雖然難過可是又怕她更難過,也只有在澳大利亞的電話那頭唯唯。雖然學費所費不貲,但這是我可愛的老妹,老哥出點錢又有什麼,更何況這些年來,她還給我的何只是十倍廿倍了。
記得她唸國中二年級時,有一天的午後,山上突然要下大雨,我要她去陽台收衣服,她頂了我兩句,被我修理。事後我心中很後悔,因為那時候家中很窮,大家都很苦,真的常常不知道明天要怎麼過下去,也因此大家火氣都大。她大學畢業後,放棄了好幾次深造的機會,只為了賺錢回家減輕我的負擔,從此她沒有間斷過拿錢回家,一直到現在媽媽的生活費和旅遊機票費,她都搶著和我分擔。
她學校畢業後,在台北上班,我送她去學開車,因為我上船在即,怕沒人教她公路駕駛,所以我每天早上陪著她,讓她開車從基隆開到南京東路上班的地方,然後我再開回基隆。有幾次她緊張的不想上班,我說不要怕,我坐妳旁邊,她也就這樣被我趕鴨子上架的在還沒有考到駕照前就把車開熟了。當我上船的時候,我把車交給她開,那時的她駕照剛拿到,但已信心滿滿了。這件事一直是我們兄妹有趣的話題。
許多年前有一次我下船回台灣,我存了好幾個月的錢買了一隻十八K金的半金錶送給她,晚上在家裡,我拿出來給她做結婚禮物時,她看著錶放聲大哭,因為她知道我很省,她們都叫我小氣財神,這些錢存下來著實不容易。她幫我管錢,她說她給了誰借了誰,我都說沒關係,不還也沒關係,妳做主就好了,都是自己家裡的人不必有借有還,拿去用就好了。直到今天,我和她還是這樣,拿去用就好了,不必還!
我和她,在過去廿年中,前十年間是非常的潦倒,相見時她常流淚,我則無言,總想會有好起來的一天。有時候兄妹在家吃吃沒什麼菜的火鍋,喝五百元三斤的茶也樂在其中。最近十年來,佛菩薩保祐一切都順利起來了,我們時來運轉,她又倒處佈施,捐錢印佛像不遺餘力,對我們家人更加大方,常讓我自嘆不如,沒想到這時候她卻生起這怪病。
在這個時候,我的思緒卻回到國一的時候,有天下午帶她去野柳玩,五歲的她在女王石旁,海風吹亂了頭髮,半蹲著說:小妹妹愛吃花生!手上拿著花生,開心地吃著。那時四妹剛生不久,她還賴著要和媽媽睡同一張床,我一放了學就帶著她到處幌蕩。這一轉眼已卅多年了,我這才憬悟我們兄妹在這娑婆世界所結的緣已走過大半,所剩年月已無多。大妹不捨的日以繼夜的在醫院守著她,二妹從中部飛車星夜趕上來看她,因為她這場病,讓我們更加珍惜手足的塵緣。
原來,「携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只是用在愛情,今天我才知道,用在親情也這麼樣的貼切!韓劇有首歌:陪你看日出。原來用在親情也是這麼樣的貼切。
原來在我心中,她不是有三個唸高中小孩的媽,她仍是那年我小心不讓她走失的幼稚園的小小妹妹,雖然往事永遠不能夠再回來了。她生病了,我無能為力,也沒有太多時間去看她,只有在這裡一個人靜靜地流著眼淚,祈禱我最親愛的觀世音菩薩,請祂保祐她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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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看日出
(原曲:夏川里美:淚光閃閃)作詞:梁文福 作曲:Begin
雨的氣息是回家的小路
路上有我追著你的腳步
舊相片保存著昨天的溫度
你抱著我就像溫暖的大樹
雨下了走好路
這句話我記住
風再大吹不走囑咐
雨過了就有路
像那年看日出
你牽著我穿過了霧
叫我看希望就在黑夜的盡處
哭過的眼看歲月更清楚
想一個人閃著淚光是一種幸福
又回到我離開家的下午
你送著我滿天燕子都在飛舞
雨下了走好路
這句話我記住
風再大吹不走囑咐
雨過了就有路
像那年看日出
你牽著我穿過了霧
叫我看希望就在黑夜的盡處
雖然一個人
我並不孤獨
在心中你陪我看每一個日出